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治理的投入意愿及其影响因素——基于湖南省 388 家养殖户的调查

来源：SCI期刊网 分类：农业论文 时间：2021-12-18 14:01 热度：

　　摘 要：基于湖南 18 个县(市)36 个村 388 家畜禽养殖户的实地调查数据，并进行 Logistic 回归分析的结果表明：养殖户对养殖污染治理的投入意愿和水平总体上偏低;养殖户受教育程度、养殖规模、养殖培训、村镇的垃圾管理规章、国家防污规制政策、对畜禽养殖排泄物污染程度的认知水平等因素显著正向影响养殖户污染治理的投入意愿。多渠道提高畜禽养殖户的文化素质、开展养殖培训、促进畜禽标准化规模养殖、完善畜禽养殖污染规制体系有助于提高畜禽养殖户养殖污染治理的投入意愿，降低畜禽养殖污染。

　　关 键 词：畜禽养殖户;养殖污染;投入意愿;影响因素

　　一、问题的提出

　　随着畜禽养殖向集约化、专业化、区域化方向发展，畜禽养殖业的污染排放已经成为中国主要的农业面源污染源之一。《全国第一次污染源普查公报》显示，畜禽养殖业排放的化学需氧量、氮、磷分别占全国所有污染物排放总量的 41.9%、21.7% 和 37.9%① 。总体上，畜禽粪便的土地负荷警戒值已经达到环境胁迫水平约为 0.49，正常值应小于 0.4[1]。

　　现有文献资料中，关于农户对环境污染的认知与投入意愿及其影响因素，国内外学者的研究主要体现在家庭禀赋特征、生产特征、环境认知和社会因素等方面。在农户对环境污染的投入意愿的相关研究中，个体因素是影响其投入意愿的重要变量，主要包括农户年龄、受教育程度、社会身份等[2-4]。学者们普遍认为农户经营行为对中国农业面源污染程度有着深刻的甚至决定性的影响，农户投资方向与力度、家庭收入结构、经营规模与经营结构、兼业行为、农业技术培训经历等都是影响农业面源污染的重要因素[5-8]。另外，农户拥有的环境知识越丰富，对环境问题的认知能力越强，其环境保护投入的程度就越高[9-11]。农户环保行为是在各种制度约束或激励下做出的选择，影响农户环境污染治理投入意愿的因素包括相关环境规制政策、农业机械化作业水平、农产品加工业发展情况等[8,12～13]。

　　就农户畜禽养殖废弃物治理问题而言，以治理技术为核心的环境工程类研究占据主流，而对污染主体养殖户环境行为的研究则极为缺乏。那么，在政府实施《畜禽养殖业污染防治管理办法》、《畜禽规模养殖污染防治条例》等一系列养殖污染规制政策的环境下，受传统养殖方式影响、环境基础设施欠缺、对环境污染贡献大、散而多的畜禽养殖户对养殖污染的认知情况如何?其是否愿意控制或减少养殖污染?这些问题都需要深入研究。为此，笔者拟以湖南畜禽养殖户为对象，通过实地调查收集数据，实证分析畜禽养殖户对养殖污染的认知情况和对养殖污染治理的投入意愿，试图把握影响其投入意愿的关键因素，为完善畜禽养殖环境污染规制政策、促进畜禽养殖户参与环境保护提供理论依据。

　　二、理论分析与变量选取

　　环境行为学注重环境与人的外显行为之间的关系与相互作用。Ajzen 的计划行为理论认为，如果个体对某行为的态度愈积极、所感受到外部规范的压力愈大、对该行为所感知到的控制越多，那么个体采取该行为的意向便愈强[14]。Guagnano 等指出，环境行为是个体的环境态度变量和外部条件相互作用的结果。事实上，个体的环境行为必然受到多种因素的共同影响[15]。影响个体环境行为实施的因素主要包括人口统计量、认知和情境等。

　　年龄、性别、受教育水平、社会工作经历、收入等因素，被认为是使用频率最高的人口统计量，这些变量会影响畜禽养殖户对养殖污染的看法，进而对其投入意愿和投入程度产生影响;认知是获得知识的过程，是人们对客观事物的评价，是主、客体相互作用的产物。畜禽养殖户通过感觉、知觉、思维等认知活动，形成了对养殖污染的认识、理解、评价等;畜禽养殖户的环境行为是在各种情境下做出的选择，即其环境行为受到各种制度的约束或激励，这些变量主要包括人际影响(如说服和示范)、社会规范、政令法规、物质诱因、行为代价等外界条件。

　　基于环境行为学理论，养殖户对养殖污染的认知和对养殖污染治理的投入意愿一般受到四类因素的影响，即人口统计(学)因素、养殖行为因素、认知因素和社会因素。

　　(1)人口统计(学)因素。年龄、性别、受教育水平、社会工作经历不同的养殖户，其在家庭和社会中扮演的角色不同，获取信息的能力和渠道也不同，这些会直接影响其对养殖污染的理解和判断，进而影响其对养殖污染治理的投入意愿。

　　(2)养殖行为因素。养殖户的养殖行为与养殖污染密切相关。养殖规模、产业化程度、养殖培训等会影响养殖户对养殖污染治理的态度、投入意愿和投入程度。

　　(3)认知因素。即养殖户对养殖污染的感知，以及对当地生态环境的评价。养殖户对当地生态环境的总体评价和对养殖排泄物对环境污染程度的认知都会影响养殖户对养殖污染的态度。

　　(4)社会因素。畜禽养殖户的环境行为是在各种制度的约束或激励下做出的选择，其中不仅包括市场因素，还包括政策安排等非市场因素，如国家防污规制政策、村镇的垃圾管理条文等。这些因素均会约束养殖户的养殖行为，进而影响其对养殖污染的态度与投入意愿。

　　结合上述分析，主要变量选取、取值及定义如表 1 所示。

　　三、样本来源及描述性统计分析

　　1.样本来源

　　在参考国内外有关农户对环境污染的认知和投入意愿相关实证研究成果的基础上，通过咨询畜禽养殖业的相关专家后设计调查问卷，并于 2014 年 3 月对湖南浏阳镇头镇普迹乡 20 位不同养殖规模的畜禽养殖户实施预调查并对问卷进行修改，随后进入正式调查阶段。问卷结构主要包括四部分。第一部分为养殖户基本情况，包括年龄;受教育程度;养殖规模;养殖培训参与情况;养殖产业化程度;养殖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比重;第二部分为养殖户对环境污染的认知情况，包括养殖户对当地生态环境的评价;养殖户对养殖排泄物对环境污染程度的认知;第三部分为影响养殖户对养殖污染的认知与投入意愿的社会因素，包括环保部门工作人员的监督与宣传;村镇的垃圾管理条文;国家养殖污染规制政策的实施情况;第四部分为养殖户对养殖污染治理的投入意愿，包括养殖户对养殖污染治理投入与不投入的原因;愿意投入的程度。为考察调查问卷的可信度，选用 Cronbach, s α 信度系数来检验问卷的内部信度。结果表明，调查问卷信度为 0.835，具有良好的可靠性，内部一致性较好。

　　2013 年，湖南全年养殖业产值 1 900 亿元，占农业总产值的 45%左右，是全省农村经济第一大产业[16]。课题组主要依据湖南省农业厅和畜牧局的有关数据，选取在全省畜禽养殖业排名靠前的衡阳、邵阳、岳阳、长沙、永州、常德、湘潭、郴州 8 个地区进行样本调查。调查于 2014 年 4～6 月进行，采用随机抽样和典型调查相结合的方法，在兼顾不同经济水平、不同养殖类型和养殖规模的基础上，按每个地区 50 份问卷的标准，对 18 个县(市)24 个乡(镇)的 36 个村进行调研，共发放问卷 400 份。调查对象为没有对养殖污染进行任何投入的养殖户，在粪便污染处理上已经进行一定投资以提升污染治理水平的养殖户不在本文的调查范围。此外，虽然家禽养殖和家畜养殖在养殖方式上存在诸多不同，且对环境的影响也不尽相同，但由于混养模式的存在，如养猪户兼养鸡、鸭等家禽，故在调查过程中不对家畜养殖、家禽养殖进行区分。共收回问卷 400 份，在剔除将全部问题都选择同一答案和有关键数据遗漏的无效问卷后，最终获得有效问卷 388 份，问卷有效率为 97%。

　　2.描述性统计分析

　　(1)养殖户基本特征。被调查养殖户年龄主要集中在 30～50 岁之间，其文化程度与养殖的产业化程度均偏低。在影响养殖户对养殖污染治理投入意愿的可能因素中，随着年龄的增长，养殖户对养殖污染治理的投入意愿在逐渐减弱;随着受教育程度、养殖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比重、产业化程度等的上升与相关产业规制政策的实施，养殖户对养殖污染治理投入意愿的占比呈上升趋势(表 2)。

　　(2)养殖户对养殖污染的认知。养殖户对所处环境的感受将会影响其参与环境保护的积极性。受访养殖户普遍认为当地生态环境一般，仅有 33 位养殖户认为当地生态环境较差，但这 33 人中有 27 人愿意为减少养殖污染增加投入。随着养殖户对畜禽养殖污染程度认知的加深，其养殖污染治理投入意愿占比上升趋势明显(表 2)。可见，养殖户对养殖污染治理的投入意愿与其对畜禽排泄物污染的认知程度密切相关。

　　(3)养殖户对养殖污染治理的投入意愿与投入程度。受访养殖户中，有 216 位养殖户愿意为降低养殖污染增加投入，占样本总数的 55.67%。为衡量其投入程度，本调查进一步将养殖户对减少养殖污染的投入力度量化为按养殖收入的比例计算。愿意为降低养殖污染增加投入的养殖户，其投入力度主要集中在养殖收入的 1%～5%，占样本总数的 93.98%，投入程度总体上偏低。在调查中，大部分养殖户表示，治理畜禽养殖污染，应是政府与养殖极少部分养殖户认为污染治理的资金投入应完全由政府来提供，但其愿意提供必要的务工。

　　四、农户投入意愿的影响因素实证分析

　　畜禽养殖户对养殖污染治理的投入意愿虽受复杂因素的影响，但最终结果只有“愿意为减少养殖污染增加投入”和“不愿意为减少养殖污染增加投入”两种，是典型的二元分类问题。二元 Logistic 回归分析通常用来估计分类因变量和一系列连续自变量或分类自变量之间的非线性关系，在实证研究中广泛使用。

　　实证结果显示，受教育程度、养殖培训、村镇成文的垃圾管理条文、国家防污规制政策以及养殖户对畜禽排泄物污染程度的认知在 1%的水平上显著影响养殖户的防污投入意愿。

　　(1)养殖户文化素质越高，对环境污染的认知越强，对养殖废弃物随意排放给周边环境及自身带来的危害就更了解，因此也更愿意为治理养殖污染增加投入。

　　(2)参加过养殖培训的养殖户比没有参加过的养殖户的投入意愿的概率高出 3.648 9 倍。通常，养殖培训可以提高养殖户科学饲养、污染防治等方面的认知水平与应用能力，降低养殖户获取信息和接受新技术的成本，促进养殖户之间对科学、生态养殖的交流与学习。

　　(3)当养殖户感觉到畜禽养殖排泄物对环境会造成污染时，其为减少污染增加投入的意愿越强烈。这也验证了前面描述性统计分析中的结论。通常，对环境问题的认知可以影响个体的环境态度和行为。因此，提高养殖户对养殖排泄物对环境危害的认知水平有助于污染防治工作的开展。

　　(4)政府对养殖污染的宣传、约束、监管对养殖户治理养殖污染的投入意愿具有显著影响，国家养殖污染防治的相关政策在一定程度上规范、约束着养殖户的养殖污染处理行为，而强制性的垃圾管理规章制度对提高畜禽养殖户的投入意愿、降低养殖污染更有效。调研的实际情况也是如此，在养殖过程中受到以上约束的养殖场大多采取了“科学选配饲料”、“科学清粪方法”、“改善养殖场建筑设施” 等措施来减少养殖废弃物产生量。

　　此外，在反映养殖户养殖行为的各因素中，养殖规模变量通过了 5%的显著性水平检验。统计结果表明，养殖规模越大，养殖户的投入意愿越高。原因在于，在养殖过程中，养殖粪便、污水不作任何处理随意排放，自身饲养畜禽遭遇疫病的风险就越大，规模越大的养殖户可能遭受的经济损失也越大，出于降低自身风险的考虑，规模养殖户比散养户治理养殖污染的意愿更强烈;此外，污染防治需要一定的成本投入，规模养殖户比散户更有经济能力采取防污措施。

　　五、简要结论与政策建议

　　运用二元 Logistic 模型，利用湖南省畜禽养殖户的调查数据，分析了畜禽养殖户对养殖污染的认知和治理养殖污染的投入意愿及其影响因素。结果显示，388 位受访养殖户中，普遍认为当地生态环境一般，大部分认为畜禽排泄物对环境有污染，但不严重。畜禽养殖户对养殖污染治理的投入意愿实证结果表明，养殖户的受教育水平、养殖规模、养殖培训、村镇成文的垃圾管理条文，国家防污规制政策的影响以及对畜禽养殖排泄物污染程度的认知水平显著影响畜禽养殖户养殖污染治理的投入意愿。此外，畜禽养殖户对减少养殖污染的投入程度总体上偏低。

　　要提高畜禽养殖户对养殖污染的认知水平，进而将认知转化为养殖污染治理行动，需要有关部门加强以下几方面的工作：第一，通过电大、夜大、函授、自考等多种形式，努力提高畜禽养殖户的科学文化素质;第二，通过广播、电视、短期培训班、专题讲座、网络等多种途径，有计划地开展生态养殖技术、污染治理等方面的养殖培训，大力宣传养殖污染治理的必须性和重要性，对生态养殖和污染治理提供必要的技术支持;第三，有效实施国家制定的标准化规模养殖相关政策措施，结合当地生态情况，促进畜禽农产品的适度规模养殖;第四，进一步完善畜禽养殖污染规制体系，积极推进新农村建设，加强对畜禽养殖污染的监管，减少养殖粪便、污水随意排放的现象，尽可能降低养殖污染。注释： ① 资料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部、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部：《全国第一次污染源普查公报》，网址：http://www.gov.cn，2010-2 -10。——论文作者：宾幕容 1 ，周发明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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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名称：农户畜禽养殖污染治理的投入意愿及其影响因素——基于湖南省 388 家养殖户的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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